2013-10-30 18:38:20

教宗方济各接受«公教文明»期刊访谈全文(9)


人的自我认知

我接着问教宗,这个原则是否也适用于另一个重要的文化边缘,即人类学的挑战。教会在传统上作为参照点的人类学及用人类学所表达的语言仍旧是牢固的,是智慧和现世经验的结晶。然而,教会所面向的人类似乎不再理解这两个要素或充分重视它们。我进而谈论这一事实:人现在用与过往不同的方式、在不同的范畴上诠释自己。这事实也是由于社会的巨大变迁以及人对自我意识有了更为广泛的认知所造成的。

教宗听了这番话,便起身到写字台前拿起日课经本。这是一本拉丁文日课,已经用旧。他翻到常年期第27周瞻礼六,即星期五的读经,将取自莱兰的圣味增爵(San Vincenzo di Lerins)的Commonitórium Primum(第一个提示)的段落读给我听:“基督宗教的教义也必须遵守以下规则:年深人会进步、巩固自己;日久人会成长;随着年龄的增长,人会更有深度。”

教宗解释说:“莱兰的圣味增爵把人的生理成长同信仰宝库的代代相传作比较,这个宝库随时间流逝而成长和坚固。人的认知与时并进,人的意识也与日俱深。我们想到允许奴隶制度或死刑存在却丝毫不成问题的时代。因此,人对真理的认识也在成长。释经学家和神学家帮助教会使自己的判断力走向成熟。其它学科及其演变也帮助教会在了解上有所成长。教会有些次要的规范和诫律从前发挥过效力,而今却失去了价值或意义。把教会的教义观点当作独块巨石而断然加以维护,是错误的。”

“此外,人在各个时代都设法更好地认识和表达自己。因此人随着时间而改变察觉自己的方式:人藉着雕刻耐克女神(la Nike di Samotracia)来表达自己是一回事,卡拉瓦乔的表达却是另一回事;夏加尔是一回事,达利(Dalí)又是另一回事。真理的表达形式也可以是多方面的,这为传递历久弥新的福音讯息甚至是必要的。”

“人在寻找自己,在寻找中显然也能出错。教会经历了才华横溢的时期,例如多玛斯时期,但也有过思想衰落的时期。比如:我们不该将多玛斯的才华和衰落的多玛斯学派混为一谈。可惜,我读哲学时用的是衰落的多玛斯学派的课本。因此,在思索人时,教会应该力求才华,而非衰落。”

“一种思想表达何时失效?当思想错失人性或它简直惧怕人性或欺骗自己时,它就失效了。自欺之谈可以试设想为在美人鱼岛前听唱歌的尤利西斯(Ulisse),或是在纵情欢乐中被好色之徒和荡妇围住的唐豪瑟(Tannhäuser),或是瓦格纳歌剧第二幕在克兰索尔宫殿中的帕西法尔(Parsifal)。教会的思想必须挽回才华成分,越发更好地明白今天的人如何了解自己,好能发展并加深自己的训导。”


祈祷

我问教宗的最后一个问题是关于他所喜爱的祈祷方式。教宗答说:“我每天早晨念日课。我喜欢用«圣咏»祈祷。之后举行弥撒。我也诵念«玫瑰经»。晚上朝拜圣体则是我的最爱,即使我分心,想别的事,甚至祈祷时睡着了。因此,每天晚上7点至8点,我朝拜圣体一个小时。此外,在等候看牙医或一天当中的其它时刻,我也在心里祈祷。”

“我的祈祷常充满记忆,是充满回想和回忆的祈祷,有我个人历史的记忆或上主在祂的教会或在个别堂区所作所为的记忆。为我来说,这是圣依纳爵在«神操»的第一周谈及与被钉十字架的基督相遇,祈求祂的怜悯时所说的记忆。我问自己:‘我为基督作了什么?我为基督在作什么?我为基督该作什么?’依纳爵在« Contemplatio ad amorem »(默观为获得爱)的默想中,要求我们记起所领受的恩惠时,也谈到这个记忆。但是,我尤其知道上主也记得我。我能够忘记祂,但我知道祂从来,决不会忘记我。记忆从根本上树立一个耶稣会士的心:这是恩宠的记忆,是«申命记»中所谈及的记忆,是对天主的伟大作为的记忆,这记忆是天主与祂子民结约的根据。这记忆使我成为儿子,也使我作为父亲。”


结束语

我意识到还可以继续交谈下去很久,但我知道,正如教宗有一次说的,不该“虐待限度”。总的说来,我们分别于8月19、23和29日会面了3次,谈了6个多小时。此处我愿意将这篇谈话分成段落,不标明时间间隔,好不失去谈话内容的连续性。我同教宗的谈话与其说是一篇访问,实际上更是我们的交谈:提问做背景,但不把问题限制在预先定出的僵硬框框内。在语言方面,我们用意大利文和西班牙文的交谈也很流利,并未察觉它们时而交替使用。谈话没有半点机械形式,回答在交谈和推理中产生,在此我尽力而为,设法将它们扼要地表达出来。

耶稣会士安东尼奥·斯帕达罗 «公教文明»

(全文完)

(梵蒂冈电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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