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9-30 10:42:37

教宗方济各接受«公教文明»期刊访谈全文(3)


论耶稣会

可见,教宗的灵修支柱是分辨。他的耶稣会士身份以独特的方式在这方面表达出来。为此,我问他耶稣会如何能为今日教会提供服务,耶稣会的特色是什么,以及可能冒的风险。“耶稣会是个处在张力中的团体,它总是彻头彻尾地处在张力中。耶稣会士是没有自己的中心的人,耶稣会本身就没有自己的中心:它的中心是基督和祂的教会。因此,耶稣会若将基督和教会置于中心,它就能为自己生活在边缘地区找到平衡的两个基本参照点。相反地,若过于注意自己,将自己当作牢不可破、装备完好的结构置于中心,那么就会有感到自信和自满的危险了。耶稣会必须始终将‘Deus semper maior’(天主永远更大),将寻求天主的光荣作为最重要的事,将吾主基督的真净配教会和博得我们爱戴的基督君王放在眼前,即使我们是不中用的瓦器,也要将整个人和全部劳苦奉献给基督。这种张力不断地将我们从自我提出来。令没有自己的中心的耶稣会确实强健的,帮助修会更有成效地履行使命的,正是犹如父子和兄弟情谊般的‘诉心’这一管道。”教宗此处所指的是耶稣会会宪的一则特别会规,规定耶稣会士必须向长上“表白他的良心”,即他所生活的内心世界,这样做便于长上在派遣给一个人使命时能够更有意识地予以配合。

教宗方济各接着说:“可是谈耶稣会并不容易。你若说得太明确,便有被误解的危险。谈耶稣会只能用叙事的方式,只有藉着叙述,而非哲学或神学上的阐明才能进行分辨,而藉着后两者只能够进行讨论。讨论不是耶稣会的作风,分辨才是,当然,分辨过程预先假定也包括讨论的部分。神秘的气息从不给自己划定界限,不使思想画上句号。耶稣会士必须是思想尚未完善、思想敞开的人。耶稣会曾有过思想封闭、僵硬的时期,更注重学问研究和苦行而非神秘学思想,这种曲解产生了Epitome Instituti(耶稣会纲领)。”教宗此处所谈的是耶稣会在20世纪使用并重新修订的行为准则,这本简章被当作会宪的替代品。耶稣会士的培育有一段时期受这本准则的塑造,乃至有些人从未读过会宪,这个当仁不让的创会文本。在教宗看来,耶稣会在那段时期,修会规律差点淹没了修会精神,陷入了详述和过于阐明神恩的诱惑。

教宗继续谈道:“不,耶稣会士总是不停地思索,以基督为中心,展望必须向前迈进的愿景,他的真正力量正在于此。这股力量激励耶稣会进行研究、创新并慷慨奉献。可见,今天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须在行动中度默观生活,都须与整个教会密切结合,视教会为‘天主子民’和‘圣洁的母亲’,这需要百般谦逊、付出牺牲和有胆量,在不被理解或遭误解和诽谤的时候尤其如此,但这却是一种更加结果实的态度。让我们想想过去因中国礼仪、马拉巴尔礼仪以及在巴拉圭传教村所引起的紧张情势,便可见一斑。”“我本人就是近期耶稣会遭遇互不理解和难题的见证人,在这些难题中,包括将服从教宗的‘第四愿’给予所有耶稣会士的那段艰困时期。在雅鲁培(Arrupe)神父任总会长时期令我感到有把握的正是:他是个祈祷的人,是在祈祷上花费很多时间的人。我记得他在祈祷时就像日本人那样盘坐在地上。为此,他有一种公正的态度,作出正确的决定。”

“革新神父”伯多禄·法伯尔的典范

谈到这里我问自己,自耶稣会创立至今,在会士当中是否有人对他影响特别大。于是我问教宗,若有的话,他们是谁?为什么?教宗先为我点出依纳爵和方济各沙勿略,然后详细谈了耶稣会士们虽然知道,但一般来说却鲜为人知的另一个人物,他是真福伯多禄·法伯尔(Pierre Favre,1506-1546年),萨沃依人。法伯尔是圣依纳爵最早的伙伴之一,甚至二人在索邦(Sorbona)求学时同住一个房间,他是依纳爵的第一个室友。住进同一个房间的第三个室友是方济各沙勿略。法伯尔于1872年9月5日被教宗庇护九世(Pio IX)宣布为真福,列圣品案目前还在进行当中。

教宗向我提起法伯尔回忆录的一个版本,是他当省会长时请两位耶稣会士专家负责编辑的,他们是米格尔·菲奥里托(Miguel A. Fiorito)和海梅·阿玛德奥(Jaime H. Amadeo)。教宗特别喜爱的是米歇尔·塞尔托(Michel de Certeau)编辑的版本。于是我问他为何被法伯尔所打动,这个人物的哪些特征令他印象深刻。

“同所有人交谈,即使是最遥远的人和对手;纯朴的热心,一种也许有些天真,却能随叫随到的态度;注意内心分辨、是个能作重大决定并且能够这么温和、亲切的人……。”

在教宗方济各数说着他所佩服的耶稣会士这些个人特征的时候,我了解到这个人物为他实在是生活的典范。米歇尔·塞尔托只称法伯尔是个“革新的神父”,说在他眼里,内在经验、信理表达和结构改革彼此不可分离。

教宗也对耶稣会创始人的真面目作了反思说:“依纳爵是个神秘家,不是苦行僧。当我听到有人说神操只有在静默中进行才是依纳爵神操,这着实令我生气。其实,完美的依纳爵神操也能在日常生活和没有静默的情况下进行。强调苦行主义、静默和作补赎的思潮是对神操的歪曲,它也在耶稣会,特别是西班牙环境中散布。我则接近神秘学思想,就是路易·拉勒芒(Louis Lallemant)和让-约瑟夫·苏林(Jean-Joseph Surin)的思想。法伯尔就是一个神秘家。”

(梵蒂冈电台译)








All the contents on this site are copyrighted ©.